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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归苍海意皆深
--纪念崔月犁同志逝世两周年

诸 国 本
 

  新的世纪刚刚来临,新的千年同时肇始,岁月无情又有情。转眼间,崔月犁老部长离开我们已经两周年了。

  两年来,人们在不绝的思念中,常常悟到这样一个哲理:一个人的生命是短暂的,也可以是永恒的。当他的生命溶入伟大的事业之中,这生命也就与事业同在。崔月犁同志首先是一个革命家,他早年传奇般的革命生涯光彩夺目,至今还有待后人去搜集整理。他的后半生,正遇上改革开放的年代,有幸成为中国卫生事业的一代领导人。而他对振兴和发展中医药事业的突出贡献,更令人永志不忘。

  崔月犁同志做事、待人,有一种真诚坦率一往无前的精神。他坚信中医药是一个伟大的宝库,人民的健康事业离不开中医中药。他在为中医药呼吁、争取、规划和运筹的过程中,始终理直气壮,充满了堂堂正气,倾注了全部心血。他说,“为人民服务不是一句空话,人民的大多数是农民,农村没有中医,还服务什么?”他曾在北京市做过多年的领导工作,特别关心首都中医事业的发展。1987年初,他年届67岁,国务院决定免去其卫生部部长职务。文件发到了卫生部党组,还没有正式对外宣布。崔月犁同志把北京市卫生局局长、中医处处长等请到卫生部开会。几句开场白以后,他宣读了中央、国务院的任免决定。他说,“我已经不是部长了,但作为一个老同志,我希望北京市带头抓好中医工作,尽快把市中医管理局建立起来。”他丝毫没有某些干部那种到了五十八、九岁出现的“休前综合征”,而是满怀对事业的忠诚,毫无私心杂念,毫无顾忌,明知不在其位,依然全力把事情办好。  

他实事求是,敢讲真话。对中医界的重大问题,他都无私无畏、秉笔直书,上达中央、国务院领导同志;在落实中医政策时,为一些蒙受不白之冤的老中医得到平反和安排,做了大量工作;他深入基层调查研究,特别关心农村、牧区、基层单位和乡村医生、民族医药人员,尽心竭力地解决他们的困难。当他发现有些综合医院不重视中医工作,把中医科放在角落里,心里十分不安,就直言不讳道:我到过不少人民医院,找中医科,不用问,用鼻子一闻就知道,哪里有厕所,旁边就是中医科。经他多次提醒和批评,综合医院中医科的工作终于有了改进。

他也非常重视西学中和中西医结合工作。有一次,广安门医院举办西医离职学习中医班,我陪同他参加开学典礼。我记得全班20几个学员,教室很简陋,仪式也很简单,崔月犁同志热情洋溢地即席讲话。会后,我考虑他已经退休,而且正患感冒,就对他说:“这样的学习班活动,中医药局来人参加就行了,你就不一定来了嘛!”崔月犁同志说:“西学中很重要,广安门医院办西学中班,办了多期,坚持得很好,我每期都参加(开学典礼或结业典礼)。你们今后也要多支持。”他又说:“西学中,西医学了中医,中西医结合就有了基础。中西医结合不仅仅是中医工作的方针,而是整个卫生工作的方针,是一个大的政策问题。”

崔月犁同志襟怀坦荡,宽厚待人,愈到晚年,益显得心平气和,能容而大。90年代初,一位湖南的中年中医寄给他一篇文章,表述了对中医前途的忧虑。崔月犁同志把文章转给了我,让我“阅后考虑是否可复印20份,在中医药学会召集一些小规模(10人左右)座谈会,让大家充分发表有关中医如何健康发展的战略性意见,在小范围内开展百家争鸣,以期对中医的发展有一个初步的比较正确的统一认识。”并且说,这位中医师“写的学术性文章,其中有些观点是可取的,但在口气和情绪上不可取。学术争论要心平气和,摆事实,讲道理,展开争鸣。否则,目的和效果就不好统一。”崔月犁同志的作风,一向以大刀阔斧、果敢利落著称。但他对这样一个重大学术性问题的讨论,安排得如此从容缜密,使我深受教益。

崔月犁同志经常说,他本人原来不是搞中医的,是领导上让他管中医工作才对中医有了认识,是作了大量调查研究之后才发现中医工作中确实存在不少政策问题。“不解决这些政策问题,中医得不到公正对待,中医药事业就得不到健康发展。”唯其如此,崔月犁同志对中医药工作的意见,显得格外务实、客观、公正,加上他对祖国人民和祖国传统文化的深切了解。又使得他对中医的见解高瞻远瞩,独具慧眼。“风入寒松声自古,水归沧海意皆深”,崔月犁同志心如血色,言如其人。在人生的大舞台上,有的人只能近看,尽管一时看起来相当耀眼,但经不起历史的检验;有的人却经得起远看,他离历史愈加久远,他的价值也愈益凸显。不管今后中医药在国际国内如何发展,遇到什么样的艰难曲折,成败利钝,都会有人联想起崔月犁的名字。这,就是不朽!

水归苍海意皆深
--纪念崔月犁同志逝世两周年

诸 国 本

新的世纪刚刚来临,新的千年同时肇始,岁月无情又有情。转眼间,崔月犁老部长离开我们已经两周年了。

两年来,人们在不绝的思念中,常常悟到这样一个哲理:一个人的生命是短暂的,也可以是永恒的。当他的生命溶入伟大的事业之中,这生命也就与事业同在。崔月犁同志首先是一个革命家,他早年传奇般的革命生涯光彩夺目,至今还有待后人去搜集整理。他的后半生,正遇上改革开放的年代,有幸成为中国卫生事业的一代领导人。而他对振兴和发展中医药事业的突出贡献,更令人永志不忘。

崔月犁同志做事、待人,有一种真诚坦率一往无前的精神。他坚信中医药是一个伟大的宝库,人民的健康事业离不开中医中药。他在为中医药呼吁、争取、规划和运筹的过程中,始终理直气壮,充满了堂堂正气,倾注了全部心血。他说,“为人民服务不是一句空话,人民的大多数是农民,农村没有中医,还服务什么?”他曾在北京市做过多年的领导工作,特别关心首都中医事业的发展。1987年初,他年届67岁,国务院决定免去其卫生部部长职务。文件发到了卫生部党组,还没有正式对外宣布。崔月犁同志把北京市卫生局局长、中医处处长等请到卫生部开会。几句开场白以后,他宣读了中央、国务院的任免决定。他说,“我已经不是部长了,但作为一个老同志,我希望北京市带头抓好中医工作,尽快把市中医管理局建立起来。”他丝毫没有某些干部那种到了五十八、九岁出现的“休前综合征”,而是满怀对事业的忠诚,毫无私心杂念,毫无顾忌,明知不在其位,依然全力把事情办好。  

  他实事求是,敢讲真话。对中医界的重大问题,他都无私无畏、秉笔直书,上达中央、国务院领导同志;在落实中医政策时,为一些蒙受不白之冤的老中医得到平反和安排,做了大量工作;他深入基层调查研究,特别关心农村、牧区、基层单位和乡村医生、民族医药人员,尽心竭力地解决他们的困难。当他发现有些综合医院不重视中医工作,把中医科放在角落里,心里十分不安,就直言不讳道:我到过不少人民医院,找中医科,不用问,用鼻子一闻就知道,哪里有厕所,旁边就是中医科。经他多次提醒和批评,综合医院中医科的工作终于有了改进。

  他也非常重视西学中和中西医结合工作。有一次,广安门医院举办西医离职学习中医班,我陪同他参加开学典礼。我记得全班20几个学员,教室很简陋,仪式也很简单,崔月犁同志热情洋溢地即席讲话。会后,我考虑他已经退休,而且正患感冒,就对他说:“这样的学习班活动,中医药局来人参加就行了,你就不一定来了嘛!”崔月犁同志说:“西学中很重要,广安门医院办西学中班,办了多期,坚持得很好,我每期都参加(开学典礼或结业典礼)。你们今后也要多支持。”他又说:“西学中,西医学了中医,中西医结合就有了基础。中西医结合不仅仅是中医工作的方针,而是整个卫生工作的方针,是一个大的政策问题。”

  崔月犁同志襟怀坦荡,宽厚待人,愈到晚年,益显得心平气和,能容而大。90年代初,一位湖南的中年中医寄给他一篇文章,表述了对中医前途的忧虑。崔月犁同志把文章转给了我,让我“阅后考虑是否可复印20份,在中医药学会召集一些小规模(10人左右)座谈会,让大家充分发表有关中医如何健康发展的战略性意见,在小范围内开展百家争鸣,以期对中医的发展有一个初步的比较正确的统一认识。”并且说,这位中医师“写的学术性文章,其中有些观点是可取的,但在口气和情绪上不可取。学术争论要心平气和,摆事实,讲道理,展开争鸣。否则,目的和效果就不好统一。”崔月犁同志的作风,一向以大刀阔斧、果敢利落著称。但他对这样一个重大学术性问题的讨论,安排得如此从容缜密,使我深受教益。

  崔月犁同志经常说,他本人原来不是搞中医的,是领导上让他管中医工作才对中医有了认识,是作了大量调查研究之后才发现中医工作中确实存在不少政策问题。“不解决这些政策问题,中医得不到公正对待,中医药事业就得不到健康发展。”唯其如此,崔月犁同志对中医药工作的意见,显得格外务实、客观、公正,加上他对祖国人民和祖国传统文化的深切了解。又使得他对中医的见解高瞻远瞩,独具慧眼。

  “风入寒松声自古,水归沧海意皆深”,崔月犁同志心如血色,言如其人。在人生的大舞台上,有的人只能近看,尽管一时看起来相当耀眼,但经不起历史的检验;有的人却经得起远看,他离历史愈加久远,他的价值也愈益凸显。不管今后中医药在国际国内如何发展,遇到什么样的艰难曲折,成败利钝,都会有人联想起崔月犁的名字。这,就是不朽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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